阿袍

【耀诞】癫狂王都24：00（终章）

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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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爱，爱情的树叶？”
　　
　　王耀赧然地念着剧情提示，瞥了眼亚瑟，却正好和他偷偷投过来的小眼神撞上了。
　　
　　“咳，剧情需要而已。”亚瑟掩饰性地清咳一句，“之前有个剧情是‘皇后把自己和永恒留给深爱的人’，而地宫又是为骑士长建的。那么皇后爱的人就是骑士长吧，和这条剧情正好吻合。”
　　
　　王耀停顿了一下，犹豫地说：“皇后和骑士长……都是男性吧。”
　　
　　“……从给的剧情看，是这样。”亚瑟又咳了一声，“其实，在我的国家，这很正常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我知道，”所以被叫做“腐国”啊，“我——并没有任何偏见，只是——”
　　
　　“没什么，”，“这是游戏里的剧情而已，不用在意。”
　　
　　“我……”王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
　　
　　物品栏里的四样东西飞了出来，魔女的花瓣，伊丽莎白的锅灰，基尔的头发，还有树叶自动燃烧起来。
　　
　　一张牌从四朵火焰中央徐徐升起，落到亚瑟掌心，微烫的温度有些灼手。
　　
　　灰烬被风吹散了，惹得王耀咳嗽了一阵，他掀开牌面，一个穿着小鬼服饰的男孩子出现在眼前。
　　
　　“这是……”
　　
　　鬼牌。
　　
　　“这个小鬼的眉毛和你有一拼啊，亚瑟。”王耀的目光首先就落到了小鬼令人印象深刻的眉毛上了。
　　
　　“彼得？”亚瑟不敢相信地摩挲着牌面去看上面男孩的脸，“这是我堂弟，彼得·柯克兰！”
　　
　　“啊？”王耀拍了拍脑袋，“这个游戏里这么多我们俩的家人吗？”
　　
　　亚瑟捏紧了纸牌，“我不知道你那边是怎么回事，不过我这边，我想我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你猜出来——什么了？”
　　
　　“我来到这里是谁搞的鬼。”亚瑟冷笑一声。
　　
　　“谁？”
　　
　　“没什么，一个头脑塞满憨八嘎和数模的aky白痴而已。”
　　
　　
　　【玩家王耀、亚瑟·柯克兰获得小鬼鬼牌】
　　
　　【任务背景9：战况不利下被诬陷通敌，骑士长选择和弟弟兵刃相向也不肯投诚，苦战中却没等来援兵。】
　　
　　‌“到目前为止其实剧情已经差不多完整了，”亚瑟把所有得到的剧情碎片拉了出来，排了顺序。
　　
　　【扑克大陆上有四个国家，黑桃，方块，红心，草花，国力最强大的黑桃是整个世界的中心。作为地面上正义的代表，黑桃K受到所有人的爱戴。】
　　‌【后花园的树影下，皇后拈起骑士长鬓上的落叶，他们相爱了】
　　‌【红心国向黑桃国发起进攻，骑士长拔剑领军抵抗敌军】
　　‌【敌国的皇后是他的表弟，他们在战场认出了彼此。】
　　‌【战况不利下被诬陷通敌，骑士长选择和表弟兵刃相向也不肯投诚，苦战中却没等来援兵。】
　　‌【骑士长死在最后的战役中，国王在他战死的地方建了一座地宫。】
　　‌【皇后留下了他的时钟，把自己和永恒留给深爱的人。】
　　‌【来自红心Q的诅咒让黑桃国的王都陷入一片癫狂，这座城市正在等待着有缘人的拯救。】
　　‌【集齐“国王的怀表”“皇后的时钟”“骑士的剑”“小鬼鬼牌”才能让诅咒停止】
　　
　　
　　“第一个和第二个之间很突兀啊，这么一接我只觉得单身狗国王好惨，是不是漏掉了什么？”
　　
　　“也许吧……不过反正KQJ只代表职位，三人行必有电灯泡。我们已经知道大致的了，你还记得地宫里那个女装的鬼魂吗？”
　　
　　亚瑟指了指他们两人的物品栏，“还有你得到的剑我得到的时钟，如果黑桃Q和黑桃J就是我们在游戏里扮演的角色的话——那么那个和你表弟长得很像的，其实就是游戏里红桃Q的鬼魂吧，从他对女装的热爱程度看，会下这种诅咒也不奇怪。”
　　
　　王耀没有说出来，不光是游戏这个红桃Q爱女装，现实世界他那个表弟，也是个女装大佬。
　　
　　“我知道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你知道什么了？”
　　
　　“我会来到这里是谁捣的鬼。”
　　
　　“谁？”
　　
　　“一个脑袋里塞满女装本子和量子物理的中二技术宅。”
　　
　　鬼牌身上发出传送光束包裹住了二人。
　　【三分钟后自动传送至祭坛】
　　
　　“我们不应该去寻找‘国王的怀表’吗？为什么现在系统现在就把我们送到祭坛？”王耀习惯性地牵住了亚瑟的手。
　　
　　没有一丝意外，也没有一丝犹豫，亚瑟反握住他，“大概是因为最后一样东西就在祭坛内吧。”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，他们惊奇地睁大了双眼。
　　
　　抬头有明华灿烂，低头也是星光璀璨。他们仿佛置身于一条偌大的河流之中，河水映照出浩瀚壮美的银河。天上的河与地上的河几乎一体，只留一条分割线，他们就处在这分割线上。
　　
　　他们发现自己身上羞耻的女装已经不见了，被自动换成了蓝紫色的沉重繁复的正装。王耀提起自己宽大的袖裤，扶了扶头顶插着羽毛的帽子，又看向了身着华美礼服的亚瑟。
　　
　　每一根线条都那么恰好，那么妥帖，仿佛是专门为他们订做的服饰一样。
　　
　　又好像，他们本来就是这衣服的主人。
　　
　　物品栏里的两样东西发出雪白耀眼的光，落到他们的手上。
　　
　　骑士的剑，忠诚与勇敢。
　　
　　皇后的时钟，永恒与眷恋。
　　
　　“这……就是祭坛吗？”
　　
　　前方正中央是一座直径宽约十米的圆形高台，三座白玉雕琢而成的王座围在高台的周围。银色的光从残缺的穹顶倾泻而下，将祭坛照得几欲透明。
　　
　　三十六根根高高支起的柱子刻着复杂的精美的花纹，每一根上都有银色光流如蛇蜿蜒，尽力伸展着，似乎是想撑破那巨大的穹顶。
　　
　　两个人被这宏伟壮美的景象吸引，不由自主地走向祭坛。所有的声音都被剥离了，漫空静谧里，两个人牵着手踏在卷涌的光云里，万千光晕在他脚下铺成盛大的阶梯，迤逦地延伸向祭坛顶端。
　　
　　小鬼的鬼牌自动飞了出来，切入祭台中央，接着骑士的剑“噌”地拔了出来，裹挟着冷厉的风插入右边的玉座上，皇后的时钟也落入左边的玉座。
　　
　　“只差，国王的怀表了吗？”
　　
　　就在这三样东西回到属于他们的位置的时候，一个抖动的人影在“呲呲”的电流声中出现在最中央的王座上，最后形成一个稳定的生动的人形。
　　
　　一个青年穿着蓝色的风衣和国王的礼服大大咧咧地坐在上面，一手捧着个汉堡，一手握着杯可乐“滋溜滋溜”地吸。
　　
　　亚瑟露出一个礼貌而不失mmp的微笑，“阿尔弗雷德·F·琼斯，”
　　
　　他摘下皇后的繁重的礼帽就往王座上砸了上去，“我*你*！！！”
　　
　　礼帽砸空掉了下去，王座上的人影摊了摊手：“亚蒂你冷静啊冷静，这是全息投影你扔手榴弹也没用。话说hero的妈不就是你舅妈吗？你居然要**你舅妈你这是乱*啊！！”
　　
　　王耀拉住气急败坏的亚瑟。
　　
　　“这——是怎么了？”
　　
　　“我就知道是你，难怪王都的建模是按照华盛顿特区来的，”亚瑟冷笑，“好玩吗‘受到所有人爱戴的黑桃K’？！！”
　　
　　“可是亚蒂你在游戏里玩的不也是很开心嘛，”被叫做阿尔弗雷德的大男孩委屈地用憨八嘎挠了挠自己的金毛，“hero看你这些天这么辛苦地忙课题，终于结束工作了就让你来体验体验游戏世界放松下啊……你知道这个封测名额多难得吗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所以这位亚瑟的表弟，”王耀也露出一个礼貌而不失mmp的微笑，“您一定认识一个叫做本田菊的家伙吧？”
　　
　　“哦……本田的表哥啊，你好，初次见面，”阿尔弗雷德眨了眨蔚蓝色的眼睛，“我是他们开发组的组员阿尔弗雷德，叫我阿尔就好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你好，”王耀微笑，“他在哪儿，让他出来。”
　　
　　“不急不急，”阿尔看了眼怀表，“再等……几分钟，他就到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你tmd快让我们出去！”亚瑟差点就准备脱下靴子往他身上丟，却被一直忍耐着的王耀拉住了。
　　
　　“不要急，回去后可以慢慢算账。”王耀笑得满面春风，一字一句。
　　
　　“回去啊，不要急，你们还差最后一件东西呢。”阿尔慢悠悠地啃着憨八嘎，神轻气闲。
　　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本来应该还有最后一关的，不会让你们这么容易就拿到‘国王的怀表’，hero我作为大boss的出场一点都不够酷炫，”阿尔惋惜地叹了口气，“但是你们太慢了……如果不直接给你们的话，就来不及了……”
　　
　　什么来不及？
　　
　　“好了。”阿尔弗雷德打了个响指。
　　
　　接着，王耀的投影屏出现一行字。
　　
　　【奖励：国王的怀表】
　　【玩家王耀，亚瑟·柯克兰完成任务“癫狂王都”】
　　
　　怀表飞入王座的前一刻，王耀看到了上面显示的时间。
　　
　　【23：59】
　　
　　满空风烟，化为虚妄，一朵礼花从中央位置炸裂开来，开出一行炫丽的花体字母。
　　【Happy Birthday！】
　　
　　八音盒的音乐声响彻整座祭坛，万千声“Happy birthday to you”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。
　　
　　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人影从中央形成了，他的小表弟穿着他衣柜里最喜欢的一套女装向他微笑。
　　
　　“生日快乐，耀君。”
　　
　　
　　生，生日。
　　
　　
　　王耀惊呆了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学校回姑姑家那天是9月29日——在游戏世界里度过这一天以后所到达的零点——是他的生日，10月1日。
　　
　　
　　“很抱歉送给耀君这样的生日礼物，”小表弟腼腆地说，“因为想给耀君一个惊喜，所以趁耀君睡着后，就擅自给耀君戴上了NERvGear装置。
　　
　　这个装置会把大脑向身体发出的命令全部隔离，强制传送系统，在SVR模式下玩家不能主动登出，只有完成任务，或者外部的人关闭NERvGear才能停止或者解除。”
　　
　　“……还真是，惊喜啊。”浑身疲惫的王耀呐呐地说，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的小表弟了。
　　
　　所以回去后，他是揍还是不揍？
　　
　　“本田为你专门设定了很多程序呢，不过他担心你一个人进入SVR模式会感到害怕，所以想再找一个人和你一起。正好hero心疼hero的表哥为他的课题头都秃了，就争取了另一个名额担任黑桃Q的角色啦。”
　　
　　难怪，难怪这个系统的世界观那么混乱，看着这个一脸自由民主的美国青年，和那边那个满脑子女装和和歌的日本宅男……
　　
　　“所以地宫里那个就是你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不，虽然红心Q在设定时的确以我自己为原型，但是地宫里那个鬼魂只是个虚拟体。”小菊得意地夸赞起他的杰作，“那个模是我几个月的心血啊，他是不是很美？充满才情的忧郁的孤魂……我自己都要为之绝倒了啊！”
　　
　　他早就想留那么长的头发画那么美的歌舞伎的妆了啊！可是母亲说他要是敢这么做就把他的宝贝收藏们全烧了QAQ。
　　
　　“所以这就是你逼我站对队你丽的理由吗？”
　　
　　你的良心呢？
　　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这个剧情主要也是你的手笔吧。”王耀不忍吐槽这个烂俗文艺的故事了。
　　
　　“是啊，hero很不满意！这个剧情里hero作为正义的化身居然只有那么一点戏份！”
　　
　　“目前基本完善的只有黑桃国，红心国也只出了部分人物，草花国和方块国还没有做好。现在这个还是初始版本。”小菊充满信心地说，“等成果全部出来并成熟，加上最新研发的NERvGear装置和SVR模式，这款游戏一定能火爆全球！”
　　
　　……我想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被困在里面强制女装的。
　　
　　“小菊，谢谢你的礼物，谢谢你为我的生日这么费心，”王耀诚恳地说，“如果不是你，我大概都已经忘了到自己生日了——
　　
　　所以，我们可以出来了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哦，出来啊，很容易。”小菊指了指投影屏，“现在任务完成，主菜单已经有登出键了，点击就能出来。”
　　
　　“好的。”说着王耀就要点击。
　　
　　“——等一下！”亚瑟突然打断了他的话，急急忙忙地箍住了他的肩膀。
　　
　　“啊？”王耀不解地看着他，“怎么了？亚瑟？”
　　
　　“……”亚瑟的耳朵尖可疑地红了，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。
　　
　　“怎么了？你直说吧。”王耀歪着头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　　
　　“……你，你之前说，等我们回到真实世界，也可以，继续，继续做朋友的吧。”亚瑟不敢看他的眼睛，视线慌乱地移开了，“我的手机号是********记得联系我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……”王耀“噗嗤”一声笑了，他弹了弹亚瑟的鼻尖，“你是不是傻？你表弟既然和我表弟认识，你还怕回去联系不到我吗？！”
　　
　　“……欸？”
　　
　　是哦。
　　
　　看着亚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，被萌到的王耀愉快地走上前抱住了他，在他耳边低声说：“亚瑟，谢谢你，一路上有你在，真是太好了，回见。”
　　
　　“……”亚瑟的脸以可见的速度飞快变红。
　　
　　王耀“叮”地按了“登出”键，身体变得透明起来。
　　
　　屏幕外的阿尔弗雷德看着他脸红得快要滴血的表哥，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。
　　
　　他扔掉可乐杯，心里想，他的表哥回去后应该不会怎么狠得揍他了。

　　
　　—END—